【5.大中观系列 • 心经内义与究竟义 • 序言与后记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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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讲 序言
本书的编译,实由公元二千年开始。当时因得三数近人的 《心经》讲本,皆用 "一切法空"的观点来讲述,且有弟子问言:
“既然一切法空,那么,又提那些四谛、十二因缘、蕴处界等等名相来做什么?
佛不说这一大堆名相,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些名相,如今说了,
又再说它们为无,那岂不多事!"
这一问,实在问得非常严肃。
笔者相信,实在有许多听讲 《心经》的人都有同一疑问,只是不敢提出。
今日流行说《心经》,说时往往只详释名言; 但其何以为空,则统说之为"无自性空"。因此听讲《心经》的人,其实最宜依此而入认识佛家名相之道,听过之后,即知何谓蕴、处、界,以至佛家的二智、四智、五智等,是亦不为无益。
然而,我国古德所说,实则不只于此。例如窥基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》,依经文分三重义理以说; 法藏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略疏》,分"拂外疑"、"显法体"、"明所离"、"辨所得"、"结叹胜能"五事而说,曾不以唯详释名相为能事,亦不以"无自性空"一句归结,由是读者即能知般若之心髓,既能知,即应无以为"岂不多事"之问。
以此之故,笔者即安排许锡恩与刘卓衡,翻译印度大论师吉祥狮子与无垢友的《心经》释论,当时仅欲为弟子讲解此二释论,令其得明《心经》之所以为"心",实以其为成佛之道,非唯名相的堆砌。
当时笔者正忙于整理《入无分别总持经》的校勘,并为此撰文阐述,故于译事未曾跟进。如是两年,至公元二千又二年,译稿交来,其时笔者正在闭关,依四重缘起抉择,修《吉尊心髓》法,便在关课余暇披阅译稿,钩出疑点,以便出关后整理。
其时,蒋静筠排日入关房侍关,便着她于暇时译出阿底峡对无垢友释论的释论。阿底峡初入西藏,即依无垢友释论以说《心经》,事之郑重可知。
由于与蒋静筠合作翻译的缘故,便觉得非将无活友释论的译稿先行勘定不可,否则难以着笔,于是将闭关期延长,每日拨出三小时校定释稿,并令人将所须参考书及工具书搬入关中,如是一月,释稿改定,再一月,阿底峡释论亦已译出。
于其时,以翻译校勘之故,般若法味流布胸臆,对修法大有裨益,乃于关课之余信笔写成《心经颂释》,每日六座,座次即写,于是三日成篇,一字未改。
既出关,邵颂雄索阅诸稿,建议我撰文说明论义,由是即成三文,即今之《前论》,及《般若波罗蜜多与弥勒瑜伽行》、《大圆满见说般若波罗蜜多》。后二文,分别说《心经》之内义及究竟义。
其后邵颂雄以尚有余义,因即撰成《后论》。这篇文字参考甚多文献而成,且因之而翻译了莲花戒的释论,可谓用功甚勤。
其时他担任多伦多大学教席,且兼加拿大那烂陀佛学院(Nalan-da College of Buddhist Studies)及 Wilfrid Laurier 大学的课程, 甚为忙碌,尚能广阅文献找出四重缘起的依据,指出龙树以来,印度诸师皆说四重缘起义,证明此并非自宗一家之言; 又能说明瑜伽行古学的观修即依四重缘起,足见他对此教法,实有夙因。
沈卫荣精通藏文,于是由他对勘汉藏译本,令读者由是略知两系统的翻译风范,且能由此进一步知梵本流传的面貌,是当增加本书的价值。
上来所说,即是编译本书的经过。期间笔者另撰《四重缘起深般若》一书,可以当成是本书的通俗版。
本书既以印度诸大论师的释论为基础,是故诠释《心经》, 便与汉土传统成为不同的体系,这固然跟近人不同,亦与古德之重于外义有所不同。读者对于本书,当可由此而可窥见印度论师说《心经》的规模。犹有进者,读者若能由此而明般若波罗蜜多的观修及其所现证果,则学佛便知门路。
所谓门路,即显宗学人籍此能知五道之所当为,最少资粮道上亦须观修,非徒学识一些名相即入佛道。
同时藉此而知缘起与空性的关系,佛内自证智境界可施设为空,依智境自显现之识境则依缘起,此自显现为识境之智境,即名为如来藏。
由是即明二转及三转法轮的教法脉络,藉此奠定资粮道的基础。
至于密乘学人,于依师授仪轨作观修时,亦能知生起次第、圆满次第等法,应依那一重缘起来作抉择。由扶择作观修、由观修生决定、由决定起现证,如是修习仪轨始为有益,以更不落于事相边际故。
今编集本书既成,未免自喜,近十年来以心血灌溉从学者,能得此小成,是亦可谓力不唐捐。若能发扬,则望期诸异日。
谈锡永
甲申大雪于图麟都